Sisi ni Kichina!Me,中国人!
去西尤村的路上,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也不知为啥如此兴奋。
“到了!这里就是西尤村!”筱筱叫道。
眼前,小路边,树荫后散落着几栋旧房屋,村子看来很小而且破旧,树下几位妇女围坐着,有的在搓洗衣服,有的在做女红,有的在揉面团,旁边空地上一群小孩在嬉闹玩耍,见到我们都围了上来,冲着我们笑,友好地用斯瓦希里语和刚学会的中文和我们打招呼:
“Jambo sana!你好!”
“Jambo!Habari gani? 你好吗? ”
“Karibo, karibo!( 欢迎,欢迎!)”
“Mzuri sana,mzuri sana(很好,很好),” 我们高兴地用斯瓦希里回礼,“Habari gani(你好吗)?”
我们把随身带来的糖果糕点分给孩子们,他们高兴地笑着,跳着,叫着:
“Sisi ni Kichina!Sisi ni Kichina!We are Chinese! Me,中国人!Me,中国人!Me,中国人!”
看着他们,我的眼睛润湿了……。
当年那些触礁凫水到上加村的郑和水手们若能看到今天这一幕,会多开心宽慰!
小孩们热情地带我们去看他们的家,去中国女孩夏瑞福(Mwamaka Shariff)的家。
夏瑞福不在家,她妈妈和哥哥嫂嫂也不在家。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告诉我们,自从夏瑞福知道自己只要通过当地高中毕业考试,就可以到中国去留学后读书很用功,周末也不回家。她妈妈和嫂子可能上蒙巴萨买东西去了,也可能给夏瑞福买衣服去了,因为夏瑞福已收到中国大使馆的通知,将于7月去中国南京和郑和七下西洋的起锚地江苏太仓市参加纪念郑和下西洋六百周年的庆祝活动。
西尤村的人待我们像亲人,一路上,不断有人请我们到他们家坐坐,还有人请我们到他们家吃饭:
“Sukuma(非洲一种绿叶蔬菜) and 肉片!Chakula cha kichina(中国菜)!”有位年轻妇女好客地用学来的中文单词招呼我们。
“We cook chakula cha kichina(我们烧中国菜),We cook chakula cha kichina!”五六个小孩也欢天喜地地叫起来。炒菜是郑和的水手教给西尤村人的,好多人家都喜欢吃中国式的炒菜。一位大妈拿出一小碗sukuma炒肉片给我们看。
“他们真会做中国菜!”燕燕用大妈递过来的木制小匙尝了一口,点点头说:
“有中国味,像中国菜,不过和所有肯尼亚菜一样有点偏咸。”
我们在一家院子里还看到地上晒着一些蚕茧。养蚕剿丝也是中国水手向当地人传授的一门技术,至今这个村里还有好多人家养蚕,有的还会剿丝,但是用丝纺绸的技能似乎已经失传,问了好几位大妈都笑着摇头说,绸布太贵,他们穿不起也不织,他们通常把蚕茧卖给阿拉伯和印度商人。
我们在一家人家看到一只用牛角制成的圆筒,他们告诉我们,如果身上疼痛就把这只牛角圆筒扣在疼的地方,往里吹热气会减小疼痛,这也是中国水手教的。
“这不是中国的拔火罐吗?”我和筱筱惊讶地叫了起来。
为回报村民的热情接待,我们拿出了随身带来的龙虎牌清凉油(万金油),他们见了立刻欢呼起来:
“Asante sana! Asante sana!(Thank you very much!)”
中国龙虎牌清凉油,当地人民称“Chinese balm”,他们觉得这小小红盒子里的香脂神奇极了,遇到虫咬或中暑稍稍抹上一点就解决问题。蒙巴萨,拉穆,西尤村位于赤道沿海地域蚊子和各种虫子肆虐,龙虎牌清凉油是最受欢迎的礼物。我在非洲九年,送给非洲朋友的清凉油少说也有一肥皂箱。
孩子们簇拥着我们去看郑和水手们及其后代的坟墓。一路上,他们都向我们倾诉想去中国读书的愿望:
“Nataka kwenda China kujifunza. Nataka kwenda China kujifunza! I want to go to China to study (我要到中国读书)。”
望着他们真诚的眼神,真希望这些可爱的孩子都能如愿,我的眼睛又润湿了。
后记
2004年4月朱镕基总理对肯尼亚进行国事访问期间,和我们在肯工作学习的人员合影后,提议和我们这些在肯尼亚工作的“自家人聊聊天,座谈座谈”。
座谈会上朱总理问:
“你们中间谁是留学生?”
我前面有一人举手。
“只有一人到肯尼亚留学?”朱总理环视一圈后,看着那名留学生微笑着问:“你怎么想到来肯尼亚留学?”
我坐在那位留学生后面,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见旁边主持座谈的大使凑到话筒前表示中肯同为发展中国家,今后一定要加强双边交流。
自那时起,中国来肯尼亚留学的学生人数有所增加。夏瑞福去中国留学的消息传开后,申请到中国学习的肯尼亚学生人数骤增, 有的还拿到中国政府提供的奖学金。
(图片取自网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