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奶酪,馊饱饭
复活节要4月17日才姗姗“登场”,疫情憋慌的人们都迫不及待了,商店里已开始推销节日特色食品。
复活节花色奶酪礼盒,小巧玲珑,内有品种六样,便买了一盒。
回家,先尝一点点Saint-André cheese,其他几样明后天看了有关资料再尝,这样体会更深些。
根据介绍,Saint-André cheese是一种脂肪含量高达75%的三重奶油牛奶奶酪。稍稍尝一点,肥腴程度好像比不上法国Roquefort和意大利Gorgonzola蓝纹奶酪。连味道都不如经发酵发霉的这两种蓝纹奶酪鲜美。
恰巧,冰箱里有法国Roquefort和意大利Gorgonzola蓝纹奶酪,各切一片尝尝,比较比较。尝下来,觉得Saint-André cheese确实不如Roquefort和Gorgonzola鲜美油润。难道我的味觉不对?三样奶酪再各切一片,尝尝,品味品味,Roquefort 和 Gorgonzola在嘴里化开后,舌尖齿间洇满霉鲜与黄油味,而Saint-André cheese没有。奇怪!再试试?算了,再来三片,腰围肯定再长胖一圈!
Roquefort和Gorgonzola肥腴绵软,鲜美之味从舌尖缓缓洇开,霉鲜加奶油味,给人美轮美奂,飘飘欲仙的感觉。这种感觉常让我想起,小时候爹爹教我将黄油和霉腐乳涂在烤好的面包上那种回味无穷的好滋味!
刚好翻到有关英国Stilton奶酪的资料。
《鲁滨逊漂流记》的作者丹尼尔·笛福(Daniel Defoe,1660年9月13日-1731年4月24日)在其1724年的著作《大不列颠岛之旅》(A Tour of the Isle of Great Britain)中写道: “我们经过斯蒂尔顿(Stilton),一个以奶酪而闻名的小镇,这种奶酪被称为我们的英格兰的帕尔马奶酪(Parmesan Cheese,一种意大利名品),奶酪端上餐桌时,四周围着一圈厚厚的螨虫或蛆,因而,他们递上一把匙以便像吃奶酪那样吃螨虫。(“Daniel Defoe in his 1724 work A Tour of the Isle of Great Britainnotes, “We pass’d Stilton, a town famous for cheese, which is call’d our English Parmesan, and is brought to table with the mites or maggots round it, so thick, that they bring a spoon with them for you to eat the mites with, as you do the cheese.”)
立刻想到晶晶,伊宁波人欢喜臭冬瓜霉百叶,爱尝发霉发酵过的蓝纹奶酪,不知道品尝过Stilton奶酪否。
资料发过去,晶晶立刻打来电话:
“哎哟哟!嘎恶心啊!”晶晶一边讲,一边忍不住咯咯咯笑。
可能螨虫或蛆虫和霉菌一样能使食品变得鲜美。不是讲,宋美龄因看到酿制酱油的缸里有蛆,从此再也不吃酱油!现在制作酱油工场都定期消毒,大概由此现在的酱油不如以前鲜了,真是无霉不鲜啊!霉干菜,霉腐乳,霉千张,霉苋菜杆,霉过的东西所具有的特殊鲜味是最美妙的鲜味,我讲。
不一定!侬呒么吃过发霉变馊的东西,侬呒么体会!晶晶反驳,阿拉刚出国时,穷学生啊,不打工哪恁来三啊!幸亏,阿拉有外语基础,比一般人条件优越,一下子就找到了,但呒么合法身份,只能到饭店打黑工。男的可以送外卖,不在店堂,比较好些,万一警察来查,老板会在窗口放一盆花,发暗号,像解放前地下党一样。我是女的,不好送外卖,平时在店堂,警察来了,赶紧躲起来,像做贼一样。我想快点光明正大地工作,去读图书馆管理,据说比较容易找到工作。
那时,又要读书又要打工,人瘦得像吊死鬼。临近考试,跟老板请里几天假,复习迎考。不去饭店打工,当然呒么饭吃,自家不舍得买菜,烧一大锅饭,酱油淘淘吃!
考完试,一位外国男生跟我讲:“The paper, a bit soft, isn’t it?” 我一听,完了,我哪恁觉得嘎难啊!我肯定考僵脱了。回到屋里蒙头就哭。第二天,赶去饭店打工,那锅冷饭忘记了。等想起来,已经红毛、绿毛、黄毛侪长出来了。穷学生啊!不舍得掼脱,自来水龙头冲冲汏汏,烧滚几潽,觉得不会食物中毒了再吃。那个味道真正天晓得!边吃,边眼泪簌簌流到嘴角,和泡饭汤一起吞下去,苦啊!
过了几天,考试结果出来,我pass了,那个讲 “The paper,a bit soft”的男生呒么pass!真正好笑,外国人的自我感觉叫人厥倒。
人一开心,馊泡饭霉泡饭也不苦了。
咳,人生,哪恁讲法? 顺时品霉奶酪,背时吞馊泡饭!
(部分图片取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