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的人文生涯

           咖啡提神解乏,还加,不甜不咸,不酸不辣,可浓可淡,颇为flexible,深受大众青睐。不少人的一天从一杯咖啡开始。

            一早,眼睛还呒么睁开,伊拉就要紧不煞,朦朦胧胧,跌跌撞撞,冲到咖啡机前烧咖啡,鼻头深深吸进一缕咖啡香,喉头呼出一股隔夜臭;一口咖啡触及上唇,上眼皮睁开,再来一口润湿下唇,下眼皮扒开,伸个懒腰,算是从梦乡里爬了出来。

          有时,伊拉不想自家弄咖啡,披上外套,头重脚轻,晃晃悠悠,梦游一般度进熟悉的咖啡馆,睡眼惺忪排在一队隔夜面孔后面,跟上去,跟上去,挨到柜台前,递上钱包,任由咖啡女取了铜板,端上咖啡喝一口,寻把椅子坐下,眯眼四下张望,都是熟人,又都是陌生人,拉过报夹,打开手机,揉揉眼睛看头条新闻。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伊拉天天迭恁老一套,不然,绝对如同get out of the wrong side of the bed,一天懵懵懂懂,若有所失,心慌僝僽。

          自从世界上第一家咖啡馆问世,兆兆番番家咖啡馆相继开业,兆兆番番人过上了迭种日脚,兆兆番番人患上咖啡综合症。

           咖啡有魔性,咖啡馆更有魔性,在呒么电脑手机的年代,踏进咖啡馆,便知天下事,吸引兆兆番番人孵咖啡馆。 

牛津天使客栈(the Angel Coaching Inn)

           早在1650年,英国牛津一位名叫雅各布犹太人在其天使客栈(the Angel Coaching Inn)内开设了咖啡馆,这是英国第一家咖啡馆。

           那时的客栈,每天一早有种“职称”叫“Runner”的人跑来通报最新传闻与消息。有了咖啡馆后,“Runner”每天到咖啡馆通报信息。久而久之,“Runner”的信息范围不断扩张,涵盖小镇轶事,国家要事,世界大事,咖啡馆的来客越聚越多。

           凡事顺应“天时、地利、人和”则盛。牛津与剑桥两地不乏被称为“Englsih Virtuosi and Wits”的人士,这些钜学鸿生才贯二酉,性格多半傀然独特,求知精神锲而不舍,还加,蛮有水滴石穿钻牛角尖做派。

克里斯多佛·雷恩爵士(Christopher Wren)

           建造切尔西皇家医院(the Royal Hospital Chelsea),格林尼治皇家海军学院(Royal Naval College, Greenwich)和汉普郡顿宫(Hampton Court Palace)的英国天文学家与建筑师克里斯多佛·雷恩爵士(Christopher Wren),还有曾担任威廉三世、玛丽二世及安妮女王御用医生的英国医学界名医托马斯·米林顿爵士(Sir Thomas Millington)等都是这些咖啡馆的常客,他们为咖啡馆增添不少人文气息。

格林尼治皇家海军学院(Royal Naval College, Greenwich)

           小小咖啡馆,氤氲香雾中,人们捧着热腾腾的棕褐色饮料无所不谈:天下大事、政治丑闻、花边小道,民间八卦……。后来,许多咖啡馆为顾客免费提供报刊杂志,不可置否,咖啡馆在报纸期刊发展中发挥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人们花一便士买一杯咖啡,泡在咖啡馆尽情尽兴阅读报纸,倾听各方人士学者高谈阔论,话题纵横驰骋,涵盖哲学、自然科学、社会经济、工程建筑、音乐艺术…..。

           难怪历史学家认定1718世纪的欧洲咖啡馆与启蒙时代的知识和文化发展史密切相关。

牛津

           在社会地位划分森严的牛津与剑桥,教授与学生就餐座位按等级隔开,校园内的草地只允许教授和博士可在上面行走……。然而,咖啡馆内汇聚一个人人平等的eclectic mix群组。在这里,刚入学的大学生,普通平民,过路闲士都可与来自牛津剑桥各个学院德高望重,腹笥渊博,善辩能讲的各学科教授,讲师,博士生,研究生针锋相对,唇枪舌战,脸红耳赤争辩。难怪有人称咖啡馆是最具有Republicanism精神的地方。

剑桥大学校园内闻名于世的数学桥

           这里不是教授一言堂,而是人人自由互动的课堂, 人人积极参与的课堂,是跨科目学术探讨的课堂,许多学生泡在咖啡馆的时间甚至比在课堂与图书馆的时间还要多,咖啡馆成为大学的延伸,人们称其”一便士大学(one penny universities)”。在牛津剑桥这样饱学之士集居之地,这一评价毫不过分。

          咖啡馆的学术气氛扩展遍布整个欧洲,意大利、法国、德国、奥地利的咖啡馆都有浓浓的Republicanism精神,浓浓的学术气氛。

           在维也纳生活过一段时间,对维也纳咖啡馆的人文气氛印象深刻。

           奥地利不出产咖啡,咖啡馆也非维也纳的发明。 

           然而,维也纳因哈布斯堡王朝不仅成为欧洲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还一直是整个欧洲高贵优雅生活的典范。维也纳咖啡馆作为上层生活的一个缩影,自然不能缺少崇尚舒适生活的比德迈风格。至今,维也纳咖啡馆都保留着比德迈式的红色天鹅绒座椅,华丽水晶吊灯,和比德迈式样的家具。

维也纳中央咖啡馆(Café Central),门口是著名奥地利诗人与作家彼得∙阿尔滕贝格(Peter Altenberg)的塑像

           维也纳的咖啡馆小资调浓厚,舒适的环境为文人聚会奠定了基础。

          1720年,位于维也纳市中心的克莱默摩尔咖啡馆(Kramersches Kaffeehaus)开始向客人提供当日报纸,开启了维也纳咖啡文化历史的序幕。

维也纳每家咖啡馆都有一个报架

神童、诗人、作家雨果(Hugo von Hofmannsthal)

           到了1890年左右,维也纳的格林史泰德咖啡(Café Griensteidl)成为维也纳文学青年(Jung Wien),如:神童、诗人、作家雨果(Hugo von Hofmannsthal)、作家记者卡尔·克劳斯(Karl Kraus)、作家与剧作家阿瑟·施尼茨勒(Arthur Schnitzler)等的文学沙龙,他们定期在此商讨切磋文学、艺术、历史等。格林史泰德咖啡(Café Griensteidl)拆除后,文学青年沙龙移至中央咖啡馆(Café Central)。

维也纳的格林史泰德咖啡(Café Griensteidl)成为维也纳文学青年(Jung Wien)的沙龙

          著名奥地利诗人与作家彼得∙阿尔滕贝格(Peter Altenberg)说:“我不在咖啡馆,就在去咖啡馆的路上。”可见咖啡馆在文人心目中占据的地位。难怪著名奥地利作家斯特凡·茨威格(Stefan Zweig)说,维也纳咖啡馆是“一种民主俱乐部,无论是谁,花钱买一杯便宜的咖啡都可以在这里聊天、写作、打牌、下棋、甚至接收邮件,最重要的是,可以无限量地阅读报纸和期刊。”   

巴尔扎克一生喝了至少五万杯浓缩咖啡

           咖啡馆氛围还是科学家,艺术家,文学家创作的催化剂。巴尔扎克(Honoré de Balzac)曾经说:“As soon as coffee is in your stomach, there is a general commotion. Ideas begin to move…similes arise, the paper is covered. Coffee is your ally and writing ceases to be a struggle” 。巴尔扎克嗜咖啡如命,据说他一生喝了至少五万杯浓缩咖啡,也就是这五万杯咖啡促使他完成了《人间喜剧》巨作。

           匈牙利数学家阿尔弗雷德·勒义(Alfréd Rényi)说:“没有咖啡 – 正如我们科学家们所说的那样 – 科学是不可能的。”         

 匈牙利数学家阿尔弗雷德·勒义(Alfréd Rényi)

           莫扎特、施特劳斯、贝多芬、海顿都是咖啡馆的常客。不经意中,他们从咖啡馆的人文氛围得到启迪,浓浓的咖啡激活开阔了他们的思路,赋予他们创作的激情与灵感。

           反过来,几百年来,所有文人,有名的或无名的都为维也纳的咖啡文化的发扬光大添砖加瓦,使其达到了今日至臻完美的境地。

           1983年,维也纳庆祝首家咖啡馆成立300周年之际,各界人士又把这一传统推向新的高峰。 201111月,维也纳咖啡馆文化被正式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图片取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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