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有关黄慧如和陆根荣的资料
有关黄慧如和陆根荣的资料
摘录有关资料如下:
黄慧如父亲黄静之原籍浙江湖州,在北京做过几年收入颇丰的电话局局长,挣得一份不小的家产。黄静之病逝后,黄家南迁,在上海赫德路(今常德路)春平坊定居下来。
不久,黄慧如从启明女子中学辍学。1927年10月,黄慧如21岁,经人介绍与上海颜料巨商贝润生堂弟贝露生的儿子(建筑师贝聿铭的堂叔)互换庚帖。双方约定11月16日送盘定亲。没想到,就在此前一天,贝家托媒人上门送还庚帖。原来黄慧如的大哥黄澄沧觉得妹妹比贝家公子长三岁,贝家又是上海滩巨富,通婚以后,礼尚往来,黄家经济力量吃不消,串通了常去贝家出诊的汤医生放风,说黄慧如患有不育症,贝家信以为真便来“打招呼”了。
黄慧如得知真情赌气绝食。黄澄沧无计可施,命他家男仆陆根荣去劝说黄慧如。
陆根荣与黄慧如同岁,模样周正,人也勤快,颇得黄家信任。按照大少爷的吩咐,去了二楼小姐闺房劝说哭哭啼啼的黄慧如。陆根荣善解人意,说话中听,渐渐地黄慧如对陆根荣无话不说,把陆当着贴心人,
“阿根呀,侬不知道,我的名誉已经被我阿哥搞坏了,贝家不要,别人家也不会要了,啥人家也不会要不会生囡的女人。侬是晓得实情的,我看侬心好,要是侬有良心真心待我,我就跟了你吧。不然还不如让我去死!”
此番话让陆根荣砰砰心跳,一来二去两人有了感情,一时冲动偷吃了禁果。1928年上半年,黄慧如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哭哭啼啼拉住陆根荣的衣袖:
“我不能留在家里了,我肚里有侬的小囡了,阿拉一起逃,到侬乡下去…..。”
“我乡下有老婆的,”陆根荣急了,“侬去不得,再讲我也没有铜钿养活侬这样的阔小姐啊!”
“我管不了嘎许多了,”黄慧如说,“你明早6点多叫一辆车在路口等我,其他的事情我去安排。”
当夜,黄慧如偷偷拿了一些金银首饰,放进一只皮箱里,藏到楼下柴房杂物堆中。第二天一早,黄慧如提着箱子,出门上了车,径直到汇文银楼将一部分首饰兑换成现钱,换了420块银元,然后去吴淞与陆根荣会合。两人商议后去了苏州,在阊门外朱家庄毛家弄租下一间房子先安顿下来。
再说,黄慧如离家出走后,黄家到处寻找无果,听说小姐跟陆根荣走了,便到公共租界巡捕房报案,控告男佣陆根荣盗窃主人家金银财物,诱拐良家小姐黄慧如。巡捕房马上予以通报。没几天功夫,陆黄二人在苏州被抓获,由侦缉队移交到司法科,同时通知上海黄家,速来处理善后。黄慧如的大哥黄澄沧赶到苏州公安局,要求将诱拐犯陆根荣严办,准备将黄慧如带回上海,黄慧如坚决不肯回去,将一切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法官问:“你为什么要跟陆根荣逃走?”
黄答:“因为我爱他。”
问:“你们几时同居的?”
答:“今年正月里。”
问:“是他强迫你的?”
答:“是我自愿的。”
问:“你的那只箱子是不是他帮你拿出来的?”
答:“不是,是我自己拿出来的。”
问:“为什么你要同他一起去呢?”
答:“因为我有喜了,不能再待在家里。”
问:“带出来的东西,都是你带来朱家庄的?”
答:“是的,这全是我一个人做的。”
法官只好宣布退庭,定于3天之后宣判。
黄陆案经报纸刊载后,引起轰动。等到宣判那天,上海、南京、杭州、无锡、常州等地不少人专程前往苏州观审。8月28日上午10时,法庭开庭宣判:判决陆犯根荣诱拐与盗窃两罪,执行徒刑两年。陆根荣表示不服,法官准许他在10天内提出上诉。而此时的黄慧如已经被折腾得身染疾病。她面黄肌瘦地去探视,给陆带去衣物,哭泣着说:“阿根,是我连累你了,我要帮你上诉的。你放心吧!”
江苏高等法院受理此案上诉后,于10月23日下午开庭审理,是日从各地赶来苏州旁听的人更多,加上本地的居民,法庭内外人山人海。
法官先审问陆根荣,又审问了黄慧如,然后由控方黄慧如的祖母黄朱氏回答法庭提问。黄朱氏矢口否认黄慧如因贝家婚事不成,企图自杀的事实,又否认要陆根荣去劝黄慧如的经过,一口咬定陆根荣是个无赖,诱奸黄慧如并盗窃金银饰物。
黄慧如为陆根荣请的律师宋铭勋为其辩护说:“原判陆根荣诱拐与盗窃两罪,都不能成立。据刑律,诱拐系指女子年龄未满20岁者,而黄慧如已经22岁,诱拐当然无法成立。实施盗窃,而黄慧如已明明供认是她自己拿出家中金银首饰,并未假手他人。原告没有看见被告有盗窃的行为,原判仅凭黄朱氏一面之词而下判断,理应撤销。因此,请法庭重新审度,撤销原判,宣告陆根荣无罪。” 法官最后宣布退庭,准于10月27日宣判。
10月27日下午,高等法院开庭宣判,出人意料的是,陆根荣被判犯有“意图奸淫与拐诱罪”,判有期徒刑4年,剥夺公权3年。这一判决使黄、陆二人惊呆了,一时毫无思想准备。宣判之后,陆根荣被押往第三监狱服刑,黄陆仍表示不服,上诉到江苏最高法院。最高法院鉴于此案影响太大,予以受理审核。这时黄慧如已有6个月的身孕,她只身一人到吴县乡下陆根荣的家中等待生产和陆根荣的出狱,受尽了陆妻潘氏的白眼。
黄陆一案经新闻媒体大肆“炒作”后,上海滩有经济头脑的商家纷纷看好黄慧如,中商烟草公司总经理张友亮不失时机推出了“黄慧如”牌香烟,并抢先在商标局进行注册,成为专利产品。此烟一面世便十分抢手。
戏剧电影界也嗅出了其中的商机,从1928年11月起,上海舞台等剧场便推出京剧《黄慧如与陆根荣》,由京剧名角赵君玉饰黄慧如,赵如泉饰陆根荣。剧场还别出心裁,随戏票赠送黄陆二人1928年春节时在南京路兆芳照相馆拍摄的合影照复印件一张,以满足小市民的好奇心理。同时,剧作家洪深与导演张石川一起去苏州监狱探望、采访陆根荣,拟以此事编写一部电影。
是年12月,上海影戏公司老板顾无为专程从上海来到吴县乡下陆家,约黄慧如产后去上海拍电影。顾无为拿出一笔定金,给黄慧如加强营养,并介绍她去苏州志华医院待产,承诺会保证母子平安。黄慧如此时已失去经济来源,于是同意与顾无为签订10个月的拍片合同,并于该月底住进了志华医院。
1929年2月4日,上海《申报》刊出上海影戏公司和黄慧如的两则启事。上海影戏公司启事:“本公司兹与黄慧如女士订立常年合同,聘为基本演员,一俟春暖即从事摄制富有艺术之影片。特此登报公布之。”黄慧如也发出自己的启事:“慧如兹应上海影戏公司之聘,从事电影工作,潜心艺术,贡献社会,不以个人经过藉作投机,恐各界不察,特此启事。” 由此看来,黄慧如本欲借此成就明星梦,可惜最终却事与愿违。
黄慧如本人愿当演员拍电影的消息传到黄家立即引起黄家极大的不安。本来他们已在报上申明,黄慧如今后一切去向与黄家无关。现在见黄慧如要加入演艺界,要败坏黄家名声,于是便由黄朱氏赶往苏州,劝说慧如回心转意,并答应她生产后可继续上学,或去医院学做护士,只要不去拍电影,怎么着都行。
1929年3月8日,黄慧如在志华医院产下一白胖男婴,黄给他取名叫“永年”,母子均平安。
黄朱氏赶往苏州后,苦口婆心劝说慧如。不幸,黄慧如产后不久突然上吐下泻高烧不断。黄朱氏趁机向院方提出要接女儿出院,回上海治疗,并不顾医生劝阻,于3月19日天不亮时,带黄慧如离开医院。在两名女护士陪同下,他们打着灯笼从医院后门大儒巷河埠上船,摇至阊门外,上了途经阳澄湖向上海方向行驶的小火轮。据说在湖上遇到大风浪,船剧烈地颠簸,船上的人都呕吐了。黄慧如身体本来就虚弱,再加上如此折腾,口吐黄水,奄奄一息。下午4时,黄慧如心力交瘁死于舟中。黄府连夜将黄慧如遗体运回上海入殡。
3月20日黄慧如死讯传出,闻者莫不吃惊。与此同时报纸也刊出了江苏最高法院接受陆根荣上诉,认为高等法院判决陆根荣罪名的条款不能成立,发还高等法院重审的决定。此后不久,陆根荣即被无罪释放。
黄慧如之死给影剧界与商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看《黄慧如与陆根荣》戏的人更多,吸“黄慧如”牌香烟的人也更多了。明星电影公司趁机推出新片《血泪黄花》。该片由著名导演郑正秋与程步高合作导演,由“电影皇后”胡蝶出演黄慧如,龚稼农饰陆根荣,夏佩珍饰陆妻潘氏,郑正秋客串记者。影片在上海中央大戏院首映后,创下极高的票房。当时,《血泪黄花》的轰动,甚至超过了1927年底的蒋、宋大婚,可见这一事件的影响之大。
(所有资料取自网络)